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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烟之良夫养成 携子重生(二)

作者:苏幕遮玥 下载:千金不换之恶女重生TXT下载
    斐烟带着栾枫离开了南宫家族,她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就像她对南宫秋承诺的一样,有生之年,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她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

    她必须先找到沙玥,才能阻止之后的悲剧。

    但是世界那么大,她要到哪里去找沙玥?

    斐烟有些头疼,自早上醒来到现在,她的脑子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处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中,脑仁突突的疼着,她停下脚步,揉了揉额角,脸色有几许苍白。

    栾枫扶着斐烟坐到休息椅上,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没事吧”?

    斐烟摆摆手,机场里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来去匆匆的行人,广播里甜美的女声用英文流利的播报着航班消息,斐烟觉得胸口有些闷,摆摆手虚弱的说道:“没事”。

    她斐家世代学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再清楚不过,早上没吃饭,又一路疾行,有些低血糖而已。

    从包里翻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感觉令她好受了不少,栾枫已经体贴的把水杯递到她面前,水杯里氤氲的冒着雾气,男子的面容有些模糊,眉目却温柔如许。

    “谢谢”,斐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直到胸口那股不适消失,她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接开水”。

    “你在这里好好歇着,我去接水”,栾枫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就跑了,斐烟愣了愣,看着男子慌不择路离开的背影,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现在肯定是红着一张脸,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斐烟又从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尽力忽略大厅里乱糟糟的人声,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她在想,沙玥究竟会去哪里?

    会是拉斯维加斯吗?毕竟那是她和南宫秋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随后她否定了这个想法,那里可是南宫秋的地盘,如果沙玥出现在哪里,南宫秋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情。

    脑海里一个想法一闪而逝,却快的斐烟根本来不及抓住。

    她蹙着眉,安静的坐在那里,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沉静秀丽的眉眼看起来别具一格,十分吸引人眼球,有几个男人偷偷的往这边望了好几次。

    安静温婉的东方女人,在这个世道,还是十分受欢迎的。

    她想起乔心,她对她了解不是很多,却也知道她小时候是在中国的孤儿院长大的……对了中国,斐烟猛然站起身来,把刚跑回来的栾枫吓了一条,他端着水杯疑惑的问道:“怎……怎么了”?

    他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斐烟拉起他就朝售票厅走去,脚步匆匆,把栾枫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对,就是中国,她想起前世在密室的时候,沙玥被她激的说出了真相,她那次失踪就是去了中国,她把刚出生的乔心扔给了当地的一个很有权势的男人,然后抱着南宫钰回了南宫家族。

    毕竟两个孩子她顾不过来,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被抛弃的那个,注定了是乔心。

    沙玥又心生怨恨,后来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子,现在想起来斐烟就觉得后背发凉,不能再晚了,她必须尽快找到沙玥,否则,又要重蹈覆辙。

    斐烟越心急就越出错,栾枫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护照,根本无法跟她一起离开,斐烟本想着把栾枫先一个人放在这里,等她找到沙玥再说,毕竟现在的时间耽误不得。

    但栾枫拉着她的袖子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可怜兮兮的嗫喏:“小姐,不要抛下我”。

    斐烟无奈的叹息一声,最终败下阵来,她明白,现在就是着急也没用,一步一步来吧。

    她找人尽快帮栾枫办理了身份证明和护照,等到中国已经是三天之后,随着人流步出机场大厅,夜晚的寒风呼啸而来,斐烟冷不丁打了一个颤,栾枫赶忙脱下自己的褂子披在斐烟身上,虽然没什么用,但到底是温暖了一些。

    国外的天气和国内完全是两个极端,两人都衣着单薄,斐烟带着栾枫钻进了一家服装店,再出来的两人全副武装,行走在寒风肆虐的大街上也一点都不冷。

    斐烟一直在想着那个男人是谁,在沙玥落魄时,依旧守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根据她的推测,那个男人在京都,绝对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看来,她必须要好好调查一番了,不能再盲目的找下去了。

    两人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斐烟开了两个房间,刚好是对门,斐烟把房卡交到栾枫手中,说了句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间。

    栾枫站在走廊里,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唇瓣抿了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一声低低的“晚安”机不可察的消失在空气中。

    斐烟洗了一个澡,换上酒店的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顺手打开了电视。

    浴袍是对襟款式,腰间系着一个带子,露出胸前一片娇艳的春色,一双白皙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极具诱惑性,斐烟盘腿坐在穿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想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最后她一下子仰倒在床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了半晌,终究是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几乎是在铃响的第一时间对方就接通了,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声传了出来,懒洋洋的,透着股不耐烦。

    “喂,谁啊,打搅小爷我睡觉”。

    斐烟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心底霎时柔软一片,她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眼眶一下子就有些湿润。

    这个臭小子,还是那么懒,脾气那么大。

    “小皮球,是我”。

    手机里传来“噗通”一声响,斐烟想他肯定是从床上滚下来了,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便听手机里传来少年的破口大骂:“我靠小烟儿长本事了啊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你知道小爷有多久没见你了吗呜呜呜……”,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斐烟垂下睫毛,灯光下,她弯着的脖颈白皙而优雅,眼底夺眶而出的珍珠,却比那灯光还要耀眼。

    “对不起,是我不好,爷爷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你还知道关心爷爷啊,你个见色忘亲的坏女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呜呜呜……可是我好想你啊,小烟儿,你回来好不好,爷爷不怪你,我也不怪你了,只要你回来我们身边,爷爷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好不好”?少年的声音小心翼翼暗含一丝期待,良久,就在他握着手机的手逐渐僵硬的时候,女子低低柔柔的声音悠悠传来,涤荡人心。

    “好”。

    斐珑是她的同胞弟弟,只比她小两岁,也是个遗腹子,爸爸在他还未出世的时候,一次海难中去世,母亲生下他之后,因为思念父亲,积郁成疾,没几年便离开了他们,她和斐珑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爷爷怜惜他们,从小就对她们十分溺爱,也养成了两人骄纵的性格,爷爷本来很赞成她和南宫秋的婚事,后来南宫秋明确的表示他爱的人是沙玥,爷爷不忍自家孙女受侮辱,当时和南宫典闹的脸红脖子粗。

    拉着她就走:“我斐靳枬的孙女有多少好男儿抢着要,不稀罕你们家那颗破草”。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爷爷的呢,她挣脱开爷爷的手,倔强的说道:“不,我喜欢秋哥哥,此生非他不嫁,爷爷,你就成全我吧”。

    “糊涂啊你”!爷爷恨铁不成钢。

    就这样,她用自己的倔强抵抗着来自家人的关爱,用刺伤他们为代价来追寻自己无妄的爱情,她究竟是有多自私,多糊涂啊。

    “小皮球,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去,到时候和你还有爷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小时候的斐珑长的非常胖,圆滚滚的一团就像一个皮球,成天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她就给他起了外号叫小皮球,为了报复她似的斐珑也从来不喊她姐姐。

    “你是说真的吗?你不会又是在骗我吧,你已经骗了我好多次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少年抽噎着鼻子咕哝道。

    “要我给你发誓吗”?斐烟无奈了。

    “你明明爱那个南宫秋爱的要死,连爷爷和弟弟都不要了,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斐珑明显不相信斐烟的鬼话,她要是放弃南宫秋那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给你说再多你都不会相信,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先不要告诉爷爷,他身体不好,不要拿我的事情来刺激他……”。

    “哼……”,少年傲娇的哼了声,你也知道你的事情会刺激到爷爷啊,算你有自知之明。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究竟找我什么事”?

    斐烟会心一笑,不愧是从一个妈肚子里钻出来的,心有灵犀,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彼此十分了解。

    “你帮我在京都找一个人吧”?

    斐烟忽然抬眸看向电视,新闻画面里,镜头一晃而过,男子儒雅的面容、宽和的气度无一不令人沉迷,下边的一排细碎小字令斐烟下意识眯起眼睛。

    “姐,你要找谁啊”?少年懒洋洋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良久无人应答,少爷声音拔高了几度:“姐,你还在吗”?

    “洛追肜,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看他身边最近有没有一个叫沙玥的女人出现”。

    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下一条新闻,斐烟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无边的夜色,声音沉沉,却别样柔和。

    “等我办完了事情,就会回去了,小皮球,我也很想你和爷爷,等着我……”。

    ………………

    斐烟在酒店度过了一天的时间,期间她没有出门,一日三餐有服务生送来房间,她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奔波了一天,她太过疲劳,再加上脑子需要好好休息,她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可是愁死了栾枫,敲门又不敢敲,他只能在门外急的团团转,他害怕斐烟出了什么不测,她对秋少爷的情谊全南宫家族都知道,哪会那么容易就放下,栾枫笃定斐烟是在佯作坚强,万一她一时想不开……

    栾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前台那里要了房卡,前台小姐一看他是和房主一起来的,但还是不会贸然将房卡交到他手上。

    栾枫急中生智,殷切的看着前台小姐:“她是我妻子,昨天我不小心惹她不高兴了,她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她那人死脑筋,我怕她想不开,这位小姐,我就看她一眼,就一眼,确认她没事我就安心了,绝不打扰她,拜托你了,好吗”?栾枫表演的天衣无缝,英俊的面容再加上深情款款的表情,简直迷死人了,其实这是他最真实的表现,除了冒充斐烟的丈夫,其他全是他的真情流露。

    栾枫拿着房卡急匆匆的离开,身后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叫着:“要是我也有个这么帅这么爱我的老公就好了”。

    犹豫再三,栾枫终究拿着房卡打开了门,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慢慢的往卧室走去。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即使是下午六点,太阳也早就西落了,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但屋子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一丝光都没有,栾枫两眼一抹黑,这样浓重的黑暗和沉寂的气氛令他越来越不安。

    “斐烟小姐”?他轻声喊道,没有人回应,心底的不安在渐渐扩大。

    他好像摸到床了,栾枫心底一喜,却在下一刻摸到一片温热的肌肤,细滑而柔软,心下一颤,栾枫赶紧缩回手。

    翻身的悉嗦声之后,是女子慵懒而惬意的“嗯哼”声,带着漫不经心的魅惑,在这寂静黑暗的空间里响起,栾枫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想后退,但腿就是不听使唤,不知怎么的一绊,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床上跌去。

    “对不起,对不起……斐烟小姐你没事吧”?栾枫赶紧翻身而起,跪在床上伸手摸去。

    “你手往哪儿摸呢”?手背被拍了一下,栾枫赶紧缩回手,咬着唇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

    “斐烟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声音喜极而泣,黑暗里一双眼睛被水花晃得亮晶晶的。

    斐烟打开床头的台灯,目光清亮的看向栾枫,男子衣装整齐,灯光下五官愈加英俊,那双褐色眼眸却夹着水花激动的望着她。

    斐烟怔了怔,移开目光,声音清淡无波:“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栾枫最害怕斐烟这种疏离的模样,这让他觉得斐烟就像天边的浮云,抓也抓不住,他心下有些慌乱,却强装镇定的说道:“我……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一时着急……就到前台那里要了房卡……既然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说着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却亮的像天边的星辰。

    “我能出什么事情”?斐烟自嘲一笑,随即挑眉看向栾枫,她靠坐在床头,一头长发自然的散在肩上,浴袍衣领往上涌,隐约现出一丝勾魂春色,容颜在灯光下白皙如玉,眼眸流转间,光影沉浮。

    栾枫赶忙垂下脑袋,耳朵却悄悄的红了起来,他暗自咽下一口唾沫,心底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能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你怎么要来房卡的”?据她所知,这种安保严密的五星级酒店是不会随便把房卡交到别人手上,即使是朋友也绝无可能,这个傻呆呆的男人是怎么办到的?

    “我……我”栾枫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来,双手下意识卷着衣角,垂着脑袋的样子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说吧,我不会怪你的”。斐烟起身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支吾了半晌栾枫对着卫生间的门大声说道:“我骗她们说你是我妻子,你和我生气了,所以……所以……”。

    “斐烟小姐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斐烟拿着梳子的手一顿,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这个呆子,关键时刻也不笨嘛,还知道编瞎话。

    “谁要怪你了,我还要表扬你呢,这样做很好,毕竟你也是为了关心我,再说,你并没有骗别人啊,我们两个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除了没有办婚礼扯证,与夫妻也没什么两样”。斐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栾枫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斐烟小姐不仅没有怪他,还表扬他了,她还说他们俩与夫妻没什么两样,夫妻……

    栾枫心底甜丝丝的,笑的那个傻气啊。

    心底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加倍的对斐烟小姐好,她那么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斐烟放下水杯,走到床头拿起手机,“怎么样”?

    与和他说话时的漫不经心不同,斐烟的语气非常温柔,栾枫心突然就空落落一片,两手下意识握紧,看过去的目光里,女子的眉目亦是温柔如水。

    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是秋少爷吗?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个人才会令斐烟小姐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

    刚鼓胀起来的心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耷耷的。

    “姐,没有你说的那个人,洛追肜身边根本没有出现过沙玥这个人”。

    挂了电话,斐烟依旧有些缓不过神来,没有?不可能啊,追寻到记忆深处,她记得乔心的养父就是电视上一闪而过的那个男人,虽然容貌十分年轻,但她绝不会认错。

    是不是时间尚早,沙玥还没来得及遇上他,是的,一定就是这样,但她也不能就这样等下去,早找到沙玥她早安心,但现在一切的线索都在洛追肜身上,任她再心急如焚也无计可施。

    不管了,她已经让斐珑盯紧了洛追肜,一有消息就会告诉她,闷在房间里一整天,她想念外边的清新空气啊。

    斐烟穿戴整齐,拿起包包看向依旧跪坐在床上蔫头巴脑的栾枫,心下有些好笑,语气不自觉夹带了一丝笑意:“我要到外边去转转,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栾枫一脸的受宠若惊,赶紧从床上蹦下来,紧紧的跟在斐烟后边。

    走到大厅前台的时候,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来,斐烟很自觉的挽上栾枫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身上,栾枫个子很高,斐烟在他身边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栾枫没想到斐烟竟然会和他这么亲密,背脊有些僵硬,连脚步都有些错乱,斐烟悄悄拧上他的腰,咬牙道:“你挖的坑,含泪也要填上”。

    两人男俊女美,男子高大挺拔,女子娇小玲珑,看起来非常登对,前台几个女服务生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心底感慨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街市鳞次栉比,斐烟穿行在人群中,栾枫始终护在她身边不让任何一个人挨到她,斐烟兴致高昂,脸上始终笑意盈盈,栾枫却没有那么好受了,没过一会儿额头上就热汗涔涔。

    斐烟拉着他到一个小摊上坐下:“老板来两碗混沌”。

    “好嘞,客官请稍等”。老板穿着民国时的白色无袖大褂,在这寒风肆虐的夜晚却一点都不冷,前方人影憧憧,街市林立,这样的繁华盛景令斐烟有些恍惚。

    她双手拖着下巴,胳膊肘支在简易的小桌子上,一双瞳眸亮晶晶,似有水光闪动,望着前方的鼎沸人声,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

    而在栾枫的世界里,背后灼灼灯火却不及女子姝色一分,她的美只盛开在他的眼中。

    “栾枫,就这样一辈子多好”。她喃喃自语着,那目光里的深色栾枫看不懂,他突然心慌起来,下意识抓住斐烟的手。

    “小姐,栾枫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

    所以,不要那么孤独,那会让我心疼。

    斐烟怔了怔,面前的男子无疑有一张好看的脸,笑着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珠里的褐色条纹霎时隐去,清澈而又真诚。

    斐烟嘴角笑容加深,反握住他的手,那冰凉渐渐转为温软,她点头,笑靥如花:“我相信你”。

    “你别跑,就是你推了我家老伴,你看他现在昏迷不醒,你这个天杀的,跟我去警察局……”。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连碰都没碰他,是他自己倒下的,凭什么冤枉到我身上”?少年倔强的反抗着,但在老太太哭天抹泪的嚎丧中,以及越来越多的围观之人鄙夷的目光之下,少年都快哭了。

    “真的是他自己跌倒的,跟我没关系啊,你们凭什么不相信我”。

    但是他的辩解犹如鸡肋,根本没人相信他,这个世界都是同情弱者,见到老者躺在老太太的怀中昏迷不醒,而这个少年长的人高马大的,任他解释的天花乱坠也只会换来更多的指责。

    听到这边的动静斐烟放下筷子,站在外侧听了一会儿,又观察了老者的面部,听到少年带着哭音的辩解以及围观之人的指责,斐烟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有人不满的嘟囔:“想看热闹挤什么挤,真是的”。

    栾枫一个阴戾的眼神瞪过去,那人立马拍着胸脯不吭声了。

    敢说小姐?找死。

    斐烟走到老者身边蹲下来来,伸出去的手被老太太立马打开,像护崽子似的把老头的头抱在胸口,一双浑浊的老眼狠狠的瞪着斐烟:“你要干嘛”?

    斐烟对这个老太太没什么好感,语气也带了一丝冰冷:“如果不想他死,你最好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根据初步判断这个老头是突发性脑梗,老太太还把他抱的那么紧,真是不想要老伴的命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你是咒我家老伴死啊,难道你和凶手是一伙儿的?天杀的啊,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公道了啊……”,老太太又开始哭天抹地的大哭起来,惹得一群人看着斐烟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这女子看着气度不凡的,没想到和那少年竟是一丘之貉。

    斐烟眼底掠过一丝冰冷,没见她怎么用力老太太便被一阵软力推到了地上,老头则被斐烟平放在地上,五指并拢,银芒闪烁,左手捏着银针,便见女子白皙纤长的指尖在老头头顶飞过,手势极为好看,眨眼间,她已收回银针,深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有的救”。

    围观的人渐渐看出来了,这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女子难道是个医生?看那手法颇为娴熟,也不像是弄虚作假的啊。

    老太太爬起来就往这边冲来,双眸喷火的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啊,光天化日的就敢朝我家老头下手,还没有王法了啊”。

    斐烟一个厉眸扫射过去,唬的老太猛然一颤,下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老伴出事,你不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却是抓着一个路人不放,死咬他是凶手,那么我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你,他是犯了突发性脑梗,颈内动脉或大脑中动脉主干栓塞导致大面积脑梗死,再晚一步,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老太太张嘴愣愣的说道:“你胡说,我老伴哪来的脑梗塞,他身体一直健康的很,明明就是你们……”。

    “我是不是胡说等救护车来了拉去医院检查一番不就明了了,也总比你抓着一个过路人敲诈强”,这女子在老头脖子上随便一点,这老头便渐渐睁开了眼睛。

    老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周围咋这么多人围着:“老伴儿”?他大声喊了句。

    老太立马跑过来:“你咋醒过来了”?

    老头怒目圆瞪:“咋了,我醒过来你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你说是不是那人推了你一把你才晕过去的,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都是他的错,我们找他要赔偿”,说着伸手指着站在一边显得无措的少年。

    老头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怒声说道:“你咋这么糊涂呢,我这脑梗塞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和这小伙子有啥关系”。说着目光落在斐烟身上,和蔼的说道:“是这位姑娘救了我吧”。

    斐烟站起身来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

    转身时蹙眉道:“脑梗塞通常与脑血栓并发,您还是尽早去医院做检查吧,耽误不得”。

    “唉……”。老头点头应着。

    围观的人哪里还看不出来,原来是这老太冤枉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真不害臊,冤枉人家一个小年轻,要不是多亏了这个姑娘,这老头真死了,人家小伙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少年见终于洗清了冤屈,原地却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愣了愣扒开人群往外冲去,依旧是憧憧人影,却没有他想见的那道身影。

    “谢谢”,他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

    斐烟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脚步加快,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斐烟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不禁救了那老者,还帮少年洗清了冤屈,真是太了不起了”,栾枫一直在斐烟的身边说个不停,斐烟听的头都大了,无奈的回了他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说我斐烟乃神医后人,不过一个小小的脑梗塞,压根难不住我,你太大惊小怪了”。

    “所以说你才厉害啊,嘿嘿,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刁蛮大小姐,没想到医术还这么好”。他是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斐烟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骄纵蛮横的,和沙玥抢南宫秋,哪里想到她身上还有这么大的闪光点。

    斐烟笑的熨帖,是啊,她身负斐家的绝世医术,明明可以万丈光芒,为什么要在一个南宫秋身上吊死呢,南宫秋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好,还没有栾枫长的帅呢。

    这个想法一闪现,斐烟自己也吓了一跳,拿南宫秋和栾枫比,在以前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现在她竟然觉得栾枫比南宫秋好。

    栾枫见斐烟愣在原地,不解的问道:“斐烟小姐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明亮如星,带着好奇,却清澈如水,丝涤般在斐烟的心湖里挑起一丝涟漪,她急忙转身,脚步匆匆的离开。

    栾枫不解的跟在身后:“斐烟小姐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夜晚的风太大了,斐烟小姐被冻的了吧。

    夜风里传来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小姐,你怎么就是死性不改”。

    “不叫你小姐我叫你什么?你明明就是我的小姐啊”?

    “…………”!

    两个月了,斐珑那里依旧没有沙玥的消息,她几乎以为自己记忆出了差错,但随即想到洛追肜的身份,他已经有家室了,一子一女,妻子高雅贤淑,可是京都里人人羡慕的典范,尤其是他现在正是竞选的关键时刻,即使和沙玥有点什么,也绝对藏的非常严密。

    她就不信,洛追肜不会露出一丝马脚。

    而她已经确定自己怀孕了,那一天早上她把吃下去的饭全吐了出来,她摸上自己的脉搏,那微弱的跳动让她几乎控制不住的大哭。

    她让栾枫去买测孕试纸,傻乎乎的栾枫几乎把每个牌子都买回来了,然后斐烟就躲在卫生间里,一个一个的试,那上边通红的两道杠杠无一不在告诉她。

    她真的怀孕了!

    真的不是做梦,她真的怀孕了,宝儿真的在她的肚子里了,她坐在马桶上,哭的天昏地暗,仿佛要把压抑一生的悲苦欢乐全都哭出来。

    栾枫听着那悲痛的大哭声急的团团转,他大力的拍着卫生间的门板,焦急的喊道:“烟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两个月的时间斐烟终于矫正了他的叫法,不再叫她小姐,烟儿烟儿的叫的可欢了。

    栾枫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这两个月都过的好好的,斐烟怎么突然之间大哭起来,他被那哭声揪得心疼,血淋淋的往外流。

    他只见她哭过一次,那是她打了沙玥一巴掌,被秋少爷看见,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那是他唯一见她哭的一次,可是那时候他只能远远的望着,连走近她的勇气都没有。

    而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守在她的身边,这两个月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他甚至连做梦都会笑醒,他以为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却在今天,他恍然发觉,梦只能是梦。

    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无声的叹息。

    从日出到正中,栾枫彻底的心如死灰,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斐烟赶走的准备,他想好了,如果斐烟小姐真的不要他,他就回江南去,他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等有一天他成长到足够守护她的那天,无论她怎么赶他走,他都要死皮赖脸的黏在她身边。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栾枫一时往后边跌去,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垂着脑袋无措的像个孩童。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在里边看到令自己绝望的东西。

    她突然扑上来抱住他,那么大的力气令栾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愣怔的瞬间,她双手牢牢圈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滚烫的泪水滴在他脖颈的肌肤上,寸寸灼热,蔓延到心房。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语气哽咽而庆幸,栾枫不解,却也不敢乱动,疑惑的问道:“烟儿,究竟怎么了”?

    斐烟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哭的红肿,泪水还挂在脸上,她却笑的幸福,那么美丽的笑容,在这一刻,将永远印刻在栾枫的记忆中。

    “栾枫,我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两个多月了,他很乖,很听话,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呢?前世宝儿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那么娇娇小小纷纷嫩嫩的一团,那么可爱,他晃晃悠悠的走路的时候含糊不清的叫着:“妈妈……”。再多的痛苦,再多的艰难,似乎在那一刻,也值了。

    她的宝儿,她终于要重新拥有他了。

    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她最该感激的,是面前这个男子,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宝儿,前世她恨他入骨,失手杀了他,那时她夜夜噩梦,抱着宝儿每晚都不敢入睡。

    可是,归根究底,所有苦难的来源,都是她啊,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她欠他一条命,她会拿余生来偿还。

    栾枫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四肢僵硬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呆愣愣的,微张着嘴巴,有几分滑稽,却令斐烟心酸不已。

    “你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栾枫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她又哭又笑,语气似嗔似娇,双手却牢牢的抓着栾枫的衣角。

    良久之后,等两人都平静下来,栾枫把她紧紧的锁在自己怀中,下巴摩挲着她光泽的秀发,嘴角勾着温柔的微笑,一双褐色的眼珠幽深平静。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好,我栾枫以生命发誓,会一辈子都对你和孩子好”。

    …………

    栾枫在斐烟面前依旧是那样傻呆呆的,但对斐烟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斐烟发现栾枫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呆傻只表现在自己面前,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那可精明的不行,身上隐隐流露出的戾气令人惧怕不已,而面对她的时候,浑身的戾气消失的干干净净,那样单纯而呆愣,仿佛天生缺根筋的样子。

    从小经历的苦难让他比同龄人多了份隐忍,以及骨子里暗藏的狠戾,再加上他压根不笨的脑筋,假以时日,他必定一飞冲天。

    斐烟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看着面前拿着汤勺小心翼翼吹着的男子,微微一笑。

    “栾枫,你想回栾家吗”?

    栾枫的手顿了一下,汤汁溅了出来,垂下的睫毛颤了颤,斐烟看不清他的神色,握上他的手轻声道:“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拘谨,难道你想宝儿将来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吗”?

    “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如果你想回栾家,我会帮你,那些本就该属于你,你只不过拿回来而已”。

    栾枫抬头,目光坚定的望着斐烟:“我想回去,我要变的强大,我要给你和孩子好的生活条件,让你们再也不受欺负”。

    他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虽然他想给母亲报仇,但如今,有什么比得上斐烟和孩子。

    他想给她好的生活,他想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受欺负,他要让她知道,选择了他栾枫,她不会后悔。

    斐烟心底感动,握着栾枫的手,笑的温柔而静谧:“好,我们回江南”。

    “可是你的身体……”。她还怀着孕,他从书上看到说孕妇会很辛苦,受不了舟车劳顿,他怎么会让斐烟受这种苦。

    “你忘了我可是神医的后人啊,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说出去不是笑掉大牙,你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动身吧,栾家如今内乱,正是好机会”。

    …………

    江南栾家那可是从明朝传下来的丝织大家,在明朝、清朝几度被封为皇商,专门为那些皇子公主皇妃的定做衣料,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几百年流传下来,如今的栾家在江南依旧颇有名望,现在已经进攻服装业了,由于布料是传统的手工织艺,再加上独特的设计风格,专门瞄准那些上流贵族的富太太名媛,倒也是在服装业闯出了一片天。

    栾家在江南有一座大宅子,占地几百亩,依旧是古时的装潢格局,巍峨壮观的大门上端着块金灿灿的匾额,两个遒劲的‘栾府’大字十分醒目,听说这还是光绪帝亲笔提的字呢。

    门口坐落的两个石狮子令人望而生畏,门前是一条宽广的马路,两岸绿柳依依,远方小桥流水,十分的具有古代气息。

    栾家一直致力于发展当地经济,又得到政府支持,在当地那可是名门望族,尤其是栾家的独子栾啸,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只是最近几天栾家大门紧闭,除了出门采买的仆人,压根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不知道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却在几天后,栾家突然发出声明,栾老爷子重病,他的遗嘱中明确规定,栾家名下的宅子,以及服装产业和织造坊等等全部归栾家长子栾枫所有。

    等等,栾老爷子只有一个独子栾啸,这是全国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个长子栾枫是哪里冒出来的。

    随后栾老爷子解了所有人的惑,栾枫是他和妻子的长子,刚出生就被仇家抱走了,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最近刚找回来。

    栾家一直保留着古时的习性,自古都是传长不传幼,如果这是真的话倒也合理。

    没几天栾老爷子就撒手西归,栾府门口白布、白灯笼高高挂起,厅堂里设了灵堂,整个城市包括全国有威望的人都来吊唁。

    栾老爷子的妻子叶眉披麻戴孝身边跪着十八岁的儿子栾啸,哭的好不伤心,而那个清秀的少年自始至终垂着脑袋,不哭也不说话,沉默的令人心惊。

    传说中的栾枫也终于登场,有些心思活络的人也开始不安分了,栾家这么大块肥肉,现在就剩下了孤儿寡母,可真是下手的好时机啊,栾枫又怎么样,一个临危受命的小年轻而已,怎么斗得过他们这些商场老狐狸。

    来人一身笔挺西装,胸前佩戴白花,戴着黑纱臂章,这直接昭告了他的身份,他个子很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七左右,看起来挺拔又高大,五官十分精致,轮廓深深有些混血儿的感觉,薄唇微抿,冷峭犀利,一双褐色眼眸冷酷而幽深,令人望之莫敢逼视。

    气势好强的年轻人!

    等他走进来才发现他手中牵着一个女人,秀发披肩,垂着眉眼看起来十分乖巧安静,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身姿纤瘦窈窕,只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证明这是个怀孕的女人。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后,看起来乖巧,实则每一步都踏在地板上,气度悠然宁和,令人看起来十分舒服。

    叶眉拧眉望去,指尖狠狠的掐进掌心,连疼都感觉不到。

    栾啸身体晃了晃,没有回头,直到身边的蒲团上有人跪了下来,他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大哥,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和母亲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呢”?

    大哥?这个野种也配?父亲在外的私生子也配和他争家产,总有一天,他会把他狠狠踩在脚下,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会抢回来。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父亲突然中风昏迷,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他身边那个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救醒了父亲,父亲看到栾枫的时候,精神几乎错乱,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抛弃了他的母亲,另娶新欢?

    还是任凭一个孩童跪在府外三天三夜依旧不理不睬?

    他对栾枫说对不起,那把和伴他走过半生的母亲置于何地。

    凭什么?他才是栾家长子,栾家的家产都应该是他的,凭什么他一出现就把属于他栾啸的东西都给抢走了。

    他再痛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私人律师立下遗嘱,一分一毫都没有留给他和母亲,再然后,他看到那个男子立在床前,冷冰冰的说道:“这一切本就该属于我,我不会愧疚,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妻子和孩子,我答应你,不伤害他们母子,但如果他们先出手的话,那就别怪我冷血无情”。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男人的声音磁性而冰冷,他的普通话很差,要仔细听才能听清他话里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眉间戾气渐重,然而他却紧紧的握着斐烟的手,斐烟能感受到他的紧张,手心都出汗了,可不是紧张的嘛!

    斐烟低眉浅笑,三个月前,他还是个单纯呆傻的仆人,三个月后,他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冷酷起来连鬼都怕,这个男人,他是真的很用心的在成长着,他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

    为了她和孩子,努力的变得强大。

    她努力的回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温暖和力量一点点的传递给他,无声的告诉他,你还有我在身边,不要害怕。

    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吊唁的客人在叶眉和栾枫的脸上来来回回的转,叶眉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长的清秀温婉,栾啸正是继承了她的容貌,而这栾枫却是混血儿的相貌,怎么看都不是叶眉的亲生儿子。

    心底有些震惊,但无论怎么想,都不会说出来,哪家没有点腌臜事儿啊,就是可怜了栾夫人和栾小少爷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悄悄熄了火,这个栾枫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惹,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对着灵堂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斐烟跟着磕,栾枫小心翼翼的扶起斐烟,看到她安好的眼神心底松了口气,拉着她旁若无人的迈步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潇洒挺拔的背影。

    嘿!这嚣张的!栾家交到他手上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等离开众人的视线,栾枫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来,幸亏斐烟及时拉了他一把,笑着说道:“你做的很好,别害怕,这样的你很迷人”。

    脸上的冷酷之色早已消失殆尽,此时的栾枫笑的眉眼弯弯,看起来清澈无害,他拉着斐烟的手,另一只手落在斐烟的肚子上,笑嘻嘻的说道:“宝儿,有没有看到爸爸刚才的表现,你听到了吗?你妈妈说很好呢,说这样的爸爸很迷人,爸爸真的很开心哦”。

    斐烟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目光温柔似春水泛滥,“宝儿动了,他说他听到了,他为有这样的爸爸而骄傲”。

    栾枫惊喜的抬眸,眼底的晶亮逼得斐烟视线晃了晃,他忽然把斐烟拦腰抱起,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笑呵呵的说道:“烟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开心,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我会回到栾家,你会成为我的女人,还有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幸福的快要死了,如果这是梦的话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地老天荒,长长久久……”。

    斐烟抱着他的脖子,旋转的视线中,眼底水花晃动,春日的阳光明媚柔和,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你个傻瓜,我给你说多少次了,这不是梦,不是梦……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不要,烟儿不可以不理我,大不了我下次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他停下动作,垂眸看着怀中女子,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斐烟在他的眼神攻势下双颊羞红,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了下,栾枫呼吸一喘,喉咙一动,一个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三个月的时间,改变太多,他再不是南宫家族那个畏畏缩缩、低贱如泥的仆人,此刻的他,对外人冷酷如冰,对她的爱,热情如火。

    他知道,一切都不是做梦,他真的拥有了她,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她此刻就在他的怀中,回应着他的爱。

    真好!

    他会用一辈子来宠她,爱她、呵护她,他的烟儿……

    日光明媚,鸟语花香,天边浮云掠影,廊下小桥流水,风里漂浮着花叶的清香,蓝天碧日下,那对相拥的璧人那般登对!

    …………

    斐烟在栾家住了下来养胎,栾枫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她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他,有时候她忍不住睡了过去那两天都别想见到他,她知道栾枫初接手栾家,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斐烟相信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叶眉和栾啸也没来打扰她,斐烟乐的清净,每天看看医术,研究研究花草,调制一些防身的毒药,日子倒也过的很快。

    斐珑那边依旧没有沙玥的消息,她不由的暗想洛追肜还真是将沙玥藏的够紧密,眼瞅着肚子越来越大,斐烟也有些坐不住了,终于等到栾枫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毕,她让栾枫带她去京都,她要亲自见一见洛追肜。

    难道还要等到沙玥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难道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吗?我怕你受不了,烟儿听我的好不好,我们等孩子生下来再去找沙玥”。栾枫不放心斐烟,只能哄着她。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之前为了你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我们现在就去京都”。栾枫对斐烟几乎是言听计从,但这是他唯一一次敢反驳斐烟,他是真的担心斐烟的身体受不了舟车劳顿,她现在就是他的命啊。

    “栾枫,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斐烟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吓到了栾枫,他垂头丧气的蹲在她身边,无力的说道:“烟儿,这次不比以往,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我最大的弱点,他们伤害不了我,便把目标定在你和孩子身上,我不想你受一点伤害”。他趴在她的肚子上,双手圈着她的腰,语气卑怜。

    他在外边再如何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在斐烟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单纯呆傻的栾枫,永远把斐烟放在生命中的第一位,不改初心。

    斐烟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栾枫像个小孩子似的在斐烟怀中拱了拱,像个邀宠的小狗,语气可怜兮兮:“所以你答应我好不好,等孩子出生了,你想去哪里我都不拦着你,我也会派人手尽快寻找到沙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胎好不好,医生说你的预产期就在十五号,还有半个月了,再坚持一下,就当是为了孩子,好吗”?

    斐烟妥协了,她把自己的身体调理的很好,她和孩子都很健康,但栾枫已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以及毫不留情的手段无疑给他树了很多仇家,那些人隐在暗处,随时等着咬上一口,谁都知道,栾枫有个宝贝的不行的老婆,快生产的斐烟无疑是那些人口中的香饽饽,她不能拿孩子冒险。

    “你答应我,一定要快点找到沙玥,这是我欠她的,否则我毕生难安”。

    …………

    半个月后,斐烟生下了一个六斤重的婴儿,是个男孩,可把栾枫高兴坏了,抱着孩子不撒手,一会儿亲亲斐烟,一会儿逗逗孩子,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斐烟生产已经虚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气,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陷入了昏迷中。

    斐烟是被一阵噩梦惊醒的,她梦到了宝儿死的时候,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恍然间令她觉得迷惘。

    她猛然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上冷汗滚落,她面色苍白的四顾,声音尖利刺耳,痛苦又悲凉:“宝儿呢?我的宝儿……”。

    栾枫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赶紧跑过来,跪在她身边:“烟儿你终于醒了,这就是我们的宝儿啊……”。

    怀中的孩子突然被斐烟抢走,栾枫惊怔的抬头,便看到斐烟紧紧的抱着孩子,脸颊贴在他娇嫩的肌肤上,他看到她哭了,声音嘶哑:“宝儿啊,妈妈终于抱到你了,真好……”。她看着孩子,依旧是记忆中那张小脸,她哭着亲亲这里,摸摸那里,怎么看也看不够。

    栾枫坐在她身边,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感受到怀中人儿渐渐的平静下来,栾枫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烟儿,我和孩子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小小婴儿瞪着还没完全张开的小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竟然“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清脆奶气,可爱的令人心肠柔成一滩水。

    “姐,我有她的消息了,洛追肜也在找她,是她自己躲了起来,我现在就把地址发给你”。斐烟正在逗弄小宝儿的手指一顿,猛然站起身来,从外面走进来的栾枫疑惑的以眼神询问。

    “有沙玥的消息了,我们现在去京都”。

    栾枫愣了愣,看向摇篮中的孩子,“宝儿呢”?

    “跟我们一起去,我是不会让孩子离开我半步的”。

    走道里黑暗无光,还有浓重的腐蚀恶臭气味,斐烟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栾枫护着她一路往里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嘹亮的啼哭声,斐烟心神一紧,脚步加快。

    栾枫一脚踹开木门,那啼哭声清晰的传来,在这个十来平的地下室里,地面潮湿积水,铺满报纸的木板床上,一个裹着破布的小小婴儿正扯着嗓子大哭,声音都哑了,她知道是被抛弃了吧,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大哭。

    斐烟把宝儿交到栾枫手中,她一步步,慢慢的往木板床边走去,她伸出去的手在颤抖,当把那娇娇软软的一团抱在怀中,看到那张精致而熟悉的小脸时,记忆潮水般涌来。

    那个清冷美丽的少女,一颦一笑牵动人心,她总是用冷漠来掩饰内心的伤痕,她虽然笑着,可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她伤痕累累,她的世界除了欺骗就是利用,她还那么年轻,却仿佛过完了一生。

    她能有那样的命运,归根究底,都是她的推手,此时抱着这个婴儿,斐烟只觉得一颗心沉重无比,手指发麻,连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小婴儿终于不哭了,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瞪着面前的人儿,像是在疑惑她是谁,看起来可爱又聪颖,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沙玥啊,你究竟何其狠心,才能把如此可爱的女儿扔在这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太阴冷,孩子太小根本受不得这阴气,吸的多了便会感染风寒,斐烟抱着孩子往外走去,栾枫抱着宝儿跟在她身后。

    这里是地下室的必经之路,斐烟就不相信,沙玥真的那么狠心,她当真不管自己的女儿了,她想,沙玥肯定要回来,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死,为了心安理得的离开,她会把女儿扔给洛追肜,从此不管不顾。

    她抱着小小的南宫心,笑着逗哄她,拉着宝儿的手和南宫心的小手交握在一起,对调皮的宝儿说道:“宝儿啊,这是心儿妹妹,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她,谁都不能欺负她,好不好”?宝儿“咯咯”笑起来,笑的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了。

    栾枫疑惑的问道:“烟儿,你怎么知道她叫心儿”?

    斐烟身体一僵,没有回答栾枫,点着小女婴的脸蛋,柔声道:“我们可爱的小心儿,放心,你妈妈一定会回来找你的,阿姨向你保证,这一生,你会是最幸福的小公主”。

    没有抛弃、没有苦难、亦没有欺骗,这一世的南宫心,该是幸福安乐。

    小女婴却挣开宝儿的小手,蹙着眉一脸的不情愿,手中的娇软消失,很少哭的宝儿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斐烟乐的不行,儿子这么小就知道追女孩子,真是孺子可教啊。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楼道里的指示灯突然明亮起来,斐烟抬眸看去,光影里,一道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来……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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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不换之恶女重生介绍:
她本该是幸福的公主,却被自私的姐姐一朝推入地狱,本该是她亲人的父母兄弟冷眼以待,于是十年幽禁、十年折磨,青梅竹马为救她惨死身前,葬身狼腹,而她也在价值散尽的那刻魂归西里。
知道的人说她可怜、不知道的人说她可耻,她却觉得自己活该。
再睁眼,她回到了十岁那年,身处孤儿院的她为改变上一世的命运,为保护视如生命的竹马少年变身残酷冷血的复仇少女,为强大,她医术、黑道两手抓,于是,跆拳道界的不朽神话、非洲原始森林里的佣兵之王、亚洲的黑暗女神、都是她的代名词,外界人的眼中,她强大、神秘、冷血,拥有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绝美容貌,堪比天才的绝顶头脑,她是一个神话,她是一个不朽的传奇。
而她也在逐渐强大的过程中揭开了前世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已经成长到令人仰望的地步了,所以即使被抛弃一次、两次又如何,她总会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哭着跪在她面前乞求她原谅还要看她心情好不好。
总之,这是一部热血的复仇史,看我们的复仇女神——洛荞心如何在阴谋遍起的豪门家族一路披荆斩棘,手刃仇人,问鼎天下、剑指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