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意志第一次主动躲闪了。
本来它操控着八重樱的身体，黑色始终在她身后团聚，现在却是那团黑色在主动躲闪，把八重樱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拽走。
“可恶，人类，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崩坏意志一边躲闪一边这样说道。
“呵，你也不像所谓的神那样，没有七情六欲，不屑人类的情感。”符华的目光一扫对方，卡莲赋予的视角能让她清楚看到对方的动向。
“你是在害怕死亡吗？”
“可笑！我随着崩坏而生，只要崩坏不从世界上消失，我的意识便是无尽的！”它担心的是好不容易掌控在手中的八重樱的力量，如果再次失去掌控，下一次获得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意识……”符华心中有了想法，看了眼琪亚娜的位置，她金色的瞳孔一直在注视着战场的动向。
她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把崩坏意志从八重樱的身上驱逐，但是这可能需要那家伙的配合。
……
另一边，远离主战场的舰长那边只剩下不到三百米就可以接近异树了，但是身后布洛妮娅的火力牵制突然停止，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接近那些进攻型的异树并将它们摧毁。
“布洛妮娅？”第三次呼唤无果，舰长也放弃了继续询问情况，“莫非是因为刚刚恢复身体，还不足以支持这么高强度的攻击吗……”
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涉及到了无法解释的力量，倒是和老爸说过的量子有些相似，它使用的火炮并不需要弹药，但是要通过崩坏能拟构出炮弹的模样。
说起来也就只有曾经的逆熵盟主，那位瓦尔特大人才能做到这种凭空制造武器的事情了吧。
抛开心里的杂念，专心对付起这些异树。
神农的力量的确强大，可以呼唤任何植物的灵性，利用这份灵性作战和进行治愈，但这份力量并不偏重于战斗，更多的还是辅助。
他需要一个帮手，不然仅靠他一个人是无法突破崩坏兽和异树群来到母体面前的。
崩坏兽还可以靠脚下这条树枝缠绕形成的木龙搅碎或撞飞，但是相比起那些和木龙的粗细相差无几的异树就不够看了，它们可能只需要一击就可以让木龙变成两断。
就在舰长的接近计划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时，天地间一道惊雷猛然炸响。
本来显得有些灰蒙的天空，一瞬间被照亮了。
“那是！”舰长看见，一道闪耀的雷光，划破了这片沉寂的天空，一路掠过异树群时释放出数道连锁闪电，将它们尽数斩断。
雷光肆虐着划过长空，来到了异树的前方，一道长达数百米的雷电长刃在迅速成型。
而雷刃的尽头，正是芽衣。
舰长注意到她下方的异树仿佛感觉到致命威胁一般，全部朝着她的方向进攻而去，似乎是为了构筑雷刃而无法分神对付，眼看着异树群就要将她撕成碎片。
舰长立刻反应过来，异树只有律者的能量能摧毁，现在芽衣应该是在构筑摧毁它的能量。
本来还担心如果自己的能量不够，来到母体异树前无法将其摧毁该如何是好，现在看来不需要担忧能量了。
“复苏吧，森绿的精灵们。”他毫不顾忌的将全身的力量锁定大地上露出来的异树，最大的那一棵母体自然有芽衣对付，他只需要让那些进攻型异树不去干扰她就行了。
随着这份生机盎然的磅礴力量注入脚下的大地，那些被烧尽的，被折断的，被碾碎的植株再一次疯狂生长起来，仿佛寄生虫一样迅速缠上了异树，将它们的行动轨迹瞬间禁锢。
芽衣的雷刃也终于构筑成型，清喝一声“斩！”，那雷刃挥出一道圆弧状的耀光，等它化作雷光消散在空气中时，那巨大的母体异树也在此刻倒下，上面的紫色脓包也迅速变成灰白，再也没有崩坏兽从里面走出来。
“成功了！”舰长刚松了口气，浑身力量尽失的副作用便袭上全身，脚下失去了力量支撑的木龙也瞬间枯萎，他的身体在几十米的空中急速下坠。
不过一道身影接住了他，就像他之前接住对方一样。
“舰长，辛苦了。”芽衣这样说道。
她此刻的样子和之前大不相同，身上依旧是那件恶鬼盔甲，但是身后的崩坏能凝实成了绚丽的雷翼，深蓝色的长发末端也带上了极致雷电的紫色。
更加直观的是，她身上传来的特殊感觉，之前的舰长可能除了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他现在可以感受到崩坏能的波动，自然发现了芽衣的变化。
“芽衣，你的胸口为什么有一团阴影？”舰长好奇道，“如果按律者的身体来说，这里应该是律者核心所在的地方，崩坏能最浓郁的部位。”
“舰长别一开口就说这种女孩子秘密的地方嘛。”她还有心情和舰长开玩笑，“既然你能看到崩坏能，不妨把目光放在我的全身。”
舰长闻言，将感知的范围扩大，发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如果说律者的身体里，游离着白光一样的崩坏能，那胸口的律者核心处便是光芒最耀眼的地方，可是现在的芽衣除了胸口的空洞外，整个身体都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雷之律者托付给我的力量，最终的形态，将律者核心的力量完全释放，让身体完全化作崩坏能的容器。”芽衣自信道，“这一次将会是我们的胜利。”
……
“你这个……卑微的凡人！”崩坏意志利用八重樱的力量，加速了自己的时间流速，这让它的速度可以变得比其他人更快。
因为无法将这份力量施加在对方身上，它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作用在自己身上。
“那你就看看你口中的卑微凡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吧！”符华的声音在前方出现。
怎么可能？！
她刚才还在自己身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前方！
“是你——！”崩坏意志注视着琪亚娜，或者说她体内的西琳，明显感受到了那股空间波动。
符华握紧了拳头，这一刻，她心中的烈焰再度燃烧而起，这股持续了千年，持续了万年也未曾熄灭的烈焰，在此刻完全燃烧，附着在她的拳头上。
她曾经的战友，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故人，那些因为崩坏而与她永远分开的人们，此刻再一次出现在符华的脑海里。
“这一次，是人类的胜利！”符华大喊道，那只拳头包裹着炽热的烈焰，击中了八重樱的身体。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受到伤害，而是背后和崩坏意志链接的部位燃起了火光。
“玄鸟散！”一只朱雀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声来自亘古的长鸣后，顺着那只手臂，透过八重樱的身体，在她背后的崩坏意志上彻底绽放开来。
“————”无声的消散，这是那片黑暗的真实写照，和人类临死前的绝望和哭喊不一样，崩坏意志终究不会拥有人类的情感。
她收回拳头，看着前方的八重樱，将她拥入怀里。
“没事了……樱，一切都结束了。”
“啊，是啊。”八重樱的声音响起，“是结束了！”
“噗呲——”数道黑色的细线从八重樱的身上出现，将紧紧抱着她的符华身体刺穿，身上的鲜红不知道是鲜血还是烈焰的痕迹。
“樱……”她的目光中带着不敢相信，喉咙漫上来的血液堵住了她的口腔，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是意识体，你能攻击到我实属不易。”崩坏意志说道，“但是我说过，崩坏不绝，我的意识就是无穷无尽的，就算这份意识被你击溃，只要在补充一个就行了。”
“能明白吗？凡人？”
符华的视线模糊起来，身体和心理的剧痛让她无法在思考下去，视线中的画面变成了天空，应该是自己要倒下了吧。
但在眼睛闭上前的那一刻，她用尽身上的力量朝着八重樱伸出了手。
“快醒来……樱！”在这之后，她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没有人注意到，一根洁白的羽毛从她的指尖飘落，像是有一阵风带着它一样飘向八重樱的胸口，透过她的身躯和那枚律者核心触碰在了一起。
本章结束